第687章一代人
“已经在锻炼了”
娄姐点头道：“依照你的安排，从各个部门的基层开始轮岗，保卫、服务员、训练馆管理员等等，我都给他安排好了，保准能学到东西”。
李学武点了点头，道：“慢慢来，这个孩子还是不错的，带出来就是个好的管理者”。
说完望向娄姐问道：“这边有没有合适的？也可以纳入到这种培养计划里面来嘛”。
“合适的不多，毕竟人也不多”
娄姐走到沙发这边坐在了扶手上，看着李学武说道：“现有的管理总体来看还是不全面的，也是不完整的”。
“具体到每个部门、每个位置也是一样，仍然需要慢慢招人，慢慢培养”
娄晓娥说的都是事实，俱乐部这边能拿钱的职工不多，能拿正式工工资的就更少了，大多数都是赚个白吃饭钱。
尤其是管理层，似是娄父和娄晓娥，就一直都没有拿到过钱。
平时在这边办公的那几家“金主”也是不拿钱，白给管理，白给出主意的。
“除非当了船上的管理”
娄姐走过来说道：“这么多人去，全都丢船上练着，总有吃不得苦的，到时候你咋整？”
工作了一些时日，他们也都了解了，在这边锻炼身体的，磨练技能的，都是处级干部，是他们平日里触及不到的人物。
饭桌上就没再说这些事情，而是说起了以前的事。
左杰的脸上带着笑说的，一看就是愿意在这工作的，李学武也就没再逗他。
“你就不怕人员的成分这么复杂，他们不会打起来？不会给你惹豁子？不会回来后乱说什么？”
所以上体校最终的出路无非就是体育老师，或者改行做别的。
跟周常利不同，赵老四有一颗偏于安稳的心，想留在京城照顾家里，照顾兄弟。
但凡有点不合规矩的，那都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了。
“武哥，那……我能不能叫一些同学过来看看？”
左杰笑着看了娄姐一眼，都看见武哥跟这睡觉了，他还能当着娄主任的面说啥不成？
再说了，他来这么多天，都是娄主任在教他做事，一看就是跟武哥关系好的，对他也是尽心帮助的，咋可能说苛责的话。
说完示意了办公桌后面忙着的娄姐问道：“娄主任有没有苛责你？”
赵老四本身就是一个小混子，拎着棍子跟在周常利身后耀武扬威那伙儿的。
这教动作的教练是体校的学生，当初跟着师傅一起来的时候就听了人家说这位也是练家子出身，从一开始就没有大意。
从吉城招人，从钢城本地招人，从京城招人，又招了今年的毕业生和有些文化的人。
李学武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道：“岸上的一定没有海里挣的多，海里的一定没有管船的挣的多”。
见识了李学武闯荡出来的广阔天空，他只觉得自己以前吹的牛皮都是笑话。
如果能获得了李学武的信任，他们的孩子随便拿出来一个也是能比娄姐强好多的。
“武哥，郑姨找过我”
李学武放下茶杯，叽咕叽咕眼睛道：“我什么时候忽悠他了？”
“是调查部的”
可他没大意，却也没多仔细，毕竟只是听说了，没见着过李学武动手。
娄姐抬起头看了左杰一眼，笑着说道：“天天在这干活，一分钱拿不着，白混个玩儿，你就真乐呵？”
左杰本身是不喜欢打架的，但人家都打，他不打好像就是个另类一般。
“就你理多！”
“对，好多城市”
左杰见李学武坐下了，这才开口说道：“就这周一，她来我家看我，说是想给我找份工作，跟于尧一样，在防空口，具体什么岗位我没问，直接拒绝了”。
“呵呵呵~不是”
刚说了外面的好，工作的好，又说了工作的辛苦，可说完辛苦，又说了只要成为管理就不辛苦。
说完给左杰示意了一下，道：“我们轧钢厂在钢城有个炼钢厂分厂，就是在跟这个东风港务在合作，包括钢城本地的单位和部门”。
李学武吊了吊眼睛，看了左杰一眼，随后好像刚明白过来似的，笑着解释道：“跟几个单位在钢城搞了一个港口，又跟津门港务那边合作，需要承接海上航运项目，这不招人嘛”。
“是嘛……”
娄姐见李学武擦了脸，接了毛巾道：“是不是跟赵老四找的人一样，都是临时工，用的也是户口和出海的借口？”
李学武抽了一口烟，轻笑着说道：“年轻人是应该出去闯荡闯荡，见见外面的世界，但也要量力而行，毕竟船上真的累，真的苦”。
正因为这么复杂，李学武才不怕有人窥探它，或者去了解它。
这话李学武跟她交代过了，这会儿又说了一遍，明显就不是说给她听的，娄姐自然能听的出来。
“这就对了嘛”
李学武也是没在意对方教的方法，只是找了教练来对练，恢复一下身体的记忆。
李学武想了想，看着娄姐说道：“现在跟你说也无妨，反正你去了港城也会跟他认识”。
李学武再次拉开架势，同时嘴里也给对方解释道：“我们练这个，主要还是为了工作，一招制敌才是根本”。
娄姐笑着道：“你算是着了你武哥资本家的道了，掉进坑里都不愿意爬出来的那种”。
没有说就跟着他才是光明大道，条条大路通罗马嘛。
他们这些同学们找不着工作只能在家闲着，挨着周围的冷眼，挨着父母的叹息，找工作都愁，更别提娶媳妇了。
李学武肯定地说道：“包括港城，就是咱们租借出去的那块儿”。
李学武摆了摆手，道：“心放宽一点，这种事情不要往歪了想，更不要钻牛角尖，心怀坦荡才能走的更轻松，路走的更远”。
李学武点头道：“执行任务期间供吃供住，单位还是有保障的”。
学习也是，人家都逃课，都贪玩，他要是学习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甭说是海员了，就是那些列车员，从外地带回来点儿土特产都够叫人羡慕的了。
娄姐去港城打拼，需要有人辅助，需要有人帮忙，李学武能提供给她的支持有很多，但也很少。
说完不由得瞪了李学武一眼，道：“你说你坏不坏，把人家小年轻的忽悠去了，到时候明白过来了，还不得骂你啊~”
“这是真的”
“这是当然”
娄姐忙着手里的事儿，没有搭理李学武的调侃。
只有当了解了港城现在的社会状况，这些人才清晰地感受到了京城同港城之间的经济模式不同之处。
但凡能有个工作，哪怕是有个吃饭的地方，他们也不至于披着一层玩世不恭的样子去胡闹了。
“明白了”
李学武将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笑着说道：“是你的同学，你的朋友，人品上我信的过你就信得过他们”。
左杰看着李学武问道：“那，武哥，你说说都需要啥条件，我跟我同学说去”。
李学武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意思摆明白了，让他们看的见李学武能给他们什么，也要他们付出什么。
“年后钢城码头可能会扩建，但主要还是水产和内河运输，服务的也是沿河的城市，这一层次的岗位要赚的少些，但也比工人强”
“行啊，愿意做就行，干一行爱一行，谁都是从头爬起来的，多锻炼，多学习”
他们是不大理解当家人为何要做这个的，只当是留给他们的作业，或者是锻炼他们的技能。
李学武接了左杰端来的杯子，示意了他坐，自己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就像先前周常利带着在这边当门卫的那些小子们，觉得去钢城换前程不值得，所以就走了，散了。
“船长！”
“好久不练了”
李学武喝了一口热水，从床上穿了鞋子站起来，走到沙发边上坐下，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了茶几上。
可现在却又是拜师学艺的，又是苦练本领的，还带着家里的弟弟出来闯荡。
这人啊，要是有了目标，再用上力，发挥出的潜能是无限的。
娄姐是跟着他上来的，站在一旁听着叔伯们谈论这个，知道这份方案就是她未来执行的标准。
娄姐看了李学武一眼，只是答应一声便出门去安排了。
“知道了武哥”
钱给的很多，人给很少，计划给的很多，支持的力量很少。
“不算是，都是部队里教的，应该是综合过来的”
他们放肆的青春都是时代的无奈，也是他们父母对他们这种无奈的放纵。
不用登记档案，不用去人事局备案，不用承担各种福利待遇等等，只要按单位的制度发钱就行。
娄姐翻了翻白眼，她现在看李学武越看越像她爹，资本家的样子，一模一样。
左杰瞪了瞪眼睛，看着李学武问了关键的一个问题。
李学武最近送来的消息多了不少，相关的资料也多，他们了解的也更加的全面了。
踢到铁板是什么效果？
这些人当然都是不笨不傻的，在训练的时候自然是要好好服务这些会员的，说不定哪天就有个机遇落在他们身上了。
李学武抽了一口烟，对着左杰解释道：“如果按正式工算，他们的户口就得迁走，去钢城，以后京城这边所有的福利待遇就跟他没关系了，搁你你愿意吗？”
左杰的眼睛一亮，笑着道：“让您说的我都想去了”。
这是一个特别注重朴实的年代，也是一个注重比较的年代。
中午李学武吃了午饭就在娄姐办公室休息的，睡醒一觉了，却是见着左杰在沙发上坐着。
那左杰能不问嘛，他心都被李学武吊起来了，瞪着眼睛问道：“那咋才能当管理啊？”
来这边的时候老师就叮嘱过，不能任性，不能闯祸，更不能做坏事，因为他们掉进警查窝里了。
看着左杰兴高采烈地跑远，娄姐这才从外面走了回来。
谁不羡慕海员啊，家里有海员的，经常往家里带的东西都是时髦的，都是让人羡慕的。
李学武想了想，说道：“得年轻，岁数大的上了船也学不到什么了，学习能力不行了”。
李学武听娄姐提起赵老四来，也是感慨。
左杰嘿笑道：“不在这玩，在家我也是玩，在家都没饭辙，在这供吃还供着玩，为啥不乐呵”。
李学武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了，看了左杰一眼。
左杰有些坐不住了，屁股跟长尖了似的，问道：“那要是当了船长，是不是全船的人都得听他的？”
本身在体校就不是什么正经的路子，出来也是奔着运动员去的。
“谢谢武哥！”
“武哥，您这发展的也太大了”
看着李学武老神在在地喝着茶，扯了扯嘴角说道：“你就喜欢忽悠这些小年轻的嘛？”
李学武说了让他来东北闯荡，九死一生，活下来必定会出人头地。
左杰有些激动地站起来道了些，随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示意了门外道：“那我去上班了，晚上下班后我就去找他们”。
所以李学武跟体委那边商量的，从体校找一些毕业生过来实习，同时也是给他们一份工作，学校的老师便欣喜的安排了他们过来。
所以也就有了现在，学习没成绩，干啥没出路，家里没人管，差点没了命。
左杰点点头，说道：“是会在津门接货，送去别的城市对吧？”
李学武继续撒饵道：“不仅轻松，赚的还多，只要做管理就行了，一个月下来，怎么都得一两百块的工资吧，甚至更多”。
“当然是！”
抓人嘛，格斗嘛，不像是竞技比赛有规则，有限制，只要敢动手，有抗击打能力就行。
……
李学武就是他学习的对象，崇拜的偶像，李学武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左杰努力的方向。
相关行业的运作法则也是不同，在制定运营方案的时候他们也是充分考虑了港城多种复杂社会环境，结合他们现有的资金以及正治条件，逐步完善这个方案。
“那也乐呵~”
“咋整？”
李学武看见的就有银行、运输、建筑、商贸、工业等等行业的项目计划书，以及公司管理运用的规划书。
“那……是正式工？”
看了看窗外，日头正是热的时候、
李学武打量了他几眼，问道：“在这做的还习惯嘛？”
教练见他这么专心，也愿意帮忙，抡着胳膊便上去了。
“临时工，一定是临时工”
终究是大干部了，言行举止都带着这种气度，左杰体会不到，但是能感受的出来。
因为他知道，在俱乐部这边就好多临时工，包括他在内也是一样，都是临时工性质的用工。
左杰看着李学武慢悠悠的动作好像是个老头子，不由得有些诧异。
说着话将烟灰缸给李学武拿到跟前儿了，解释道：“我今年毕业，有您给我托底儿我还有个工作，他们好些都跟家里闲着呢”。
看见这两个人拼命，他想的是，要是京城来的都是这个拼命的样，那吉城来的这些小子们就站不住脚了。
左杰一听就明白了，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愿意啊！”
别看李学武现在不说，但跟娄姐的想法是一样的，这门口的保卫，以及以后的接待、管理工作是要慢慢培养他的。
如果有一份工作摆在他们的面前，甭说是去出海，就是出国，出地球他们都愿意。
跟着李学武的这些小子们哪个不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死心塌地地跟着他混的。
要说男青年这个时候有叛逆期，有狂傲的本性，其实也对也不对。
左杰看向李学武认真地笑着说道：“要是跟于尧去了，听了郑姨的安排，这辈子我都得欠着他们家的，活的太没意思”。
赵老四为啥进了这个门就不想出去了，周常利为啥李学武说啥就是啥，左杰为啥到了这不给钱都留，全是真心换真意。
十年的时间，这些人就会成为港务和船务的未来，到时候环境也好了，他们的社会关系也会派上用场了，港务也就迎来了腾飞。
如果不是李学武指定了娄晓娥，如果不是娄父就这么一个能用起来的闺女，如果不是大家的情况都很复杂，他们也不至于把所有的责任都压在一个女人身上了。
“是答应让他或者他的朋友可以去钢城吧？”
跟娄姐李学武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有现在不适合说的。
还是孩子的时候，别的孩子玩啥他就玩啥，不会玩好像落伍了一般。
左杰见李学武醒了，便笑了一下，见着娄姐要帮李学武倒水，抢着帮忙做了。
上班才有钱，不上班就没有钱，这就是临时工的真谛了。
“没，睡不着”
这就是招式里面的贴靠，不算什么太厉害的手段，但对打就是靠灵活多变，不分好招坏招，好用就行。
左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可能人有点多，男女都有，如果合适的话，能不能也给他们个机会”。
“至于你说的，于尧母亲这种安排是为了什么目的都好，还是在你自己决定”。
左杰正色点头应了，他是听明白李学武话里的意思了，更是愿意听李学武的话，愿意照着他的话去做。
左杰听着李学武给他说的这些条件，不就是为了他们这些年轻人量身定做的嘛，太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