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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陷落 麟潜 2484 字 2个月前

尼克斯!厄里斯朝着黑暗深处咆哮,却只听见自己声嘶力竭的回音。

白楚年看见厄里斯的眼睛瞳仁逐渐消失,淡绿瞳孔隐退,两个只剩白色的眼球表面生出了黑色的叉号,像极了死亡晴天娃娃的样子。

一股强烈的欧石楠信息素向周围冲击,连白楚年和兰波都被震退了两步。

恶显期!他恶化了!白楚年吼了一声,兰波,杀了他,别让他恶化!

全拟态使者型实验体一旦恶化,必然产生毁天灭地的破坏力,等这15分钟的恶显期过后完全恶化,进入无差别毁灭状态,他们就彻底无法控制局面了。

兰波和白楚年顶着重机枪的火力冲了出去,兰波用鱼尾缠住厄里斯的脖颈,将他从电梯口拖出来,白楚年拿着死海心岩匕首猛地扑上去,撞倒厄里斯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白楚年骑在厄里斯身上压制住他,将匕首对准了厄里斯的心脏,奋力向下刺,如果他猜得不错,人偶师一定将自己的心脏换给了他,只要毁掉这颗心脏,厄里斯失去承载战斗芯片的核心将必死无疑。

厄里斯的神智也在逐渐变得模糊,一股让他陌生的强大力量正在体内流窜蔓延,他双手架着白楚年咬牙刺下的匕首,刀尖已经抵在了他左胸。

但厄里斯身为纯武力型实验体,在白楚年被项圈限制的情况下,力量要远大于他,他用球形关节手紧攥着刀刃,艰难地一厘米一厘米地从左胸移开。

我认输,别刺我的心脏。厄里斯仰头望他,打了叉的双眼竟涌出一股泪流,顺着他的陶瓷眼眶向下淌,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白楚年手上的动作略微停滞,看着厄里斯的脸,不由得心里埋怨起人偶师,为什么要把厄里斯的脸做成现在这个样子,像个小孩,他下手的时候会有负罪感。

他也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给厄里斯注射刚抢来的促联合素,让他来试真假。

之前与恶化期蜜蜂甜点师交手时的教训白楚年还牢记着,如果不在恶显期解决他,进入恶化期就没机会了。

白楚年突然甩掉匕首,抽出一支促联合素,扎进了厄里斯后颈,将药剂注进去三分之一。

不论是谁,只要被赋予了人性,被逼到绝境时总会产生自私卑劣的残忍想法。那一刻,白楚年说不准自己在期待着这管药剂是真的,还是假的。

有谁说过你很多疑吗。厄里斯毫无防备被扎了一针促联合素,痛苦地扬起唇角笑起来,就算你选择加入好人堆里,骨子里也还是个杀人机器,我很同情你,你在两方都是异类,每一次行动都要自己做决定,然后负起责任来,而我只要一直追随着尼克斯就好了。

厄里斯一脚踹开白楚年,把他从身上掀下去,退到电梯口,狭长口裂向上翘起:下次再见面,我会把你钉在墙上,切下大腿骨给尼克斯做台雕刻架,等着吧。

他张开手,直直地背仰了下去,跳进了深不见底的电梯口。

白楚年有些恍惚,动作慢了一步,兰波扑了过来,将他从原地撞开,重机枪弹横扫过来,将他们刚才的站位扫出一溜深深的弹痕。

兰波抱着白楚年滚了出去,也一头栽进了电梯里,兰波用鱼尾卷着他的腰,在相互交织的钢铁建筑架上电磁吸附攀爬。

他们进去时,厄里斯和克拉肯都不见了,眼前一片漆黑。

白楚年靠坐在悬空的铁架上,仰头靠着墙壁急促喘气。

兰波察看四周确定暂时没有危险,才爬过来靠到小白身边,发现他左手紧压着小腹,一股血腥味从鼻腔蔓延开。

白楚年胸口剧烈起伏,慢慢挪开了手。小腹在向外涌血,一枚重机枪弹破开了作战服,深深钉入了体内。

子弹上涂了IN感染药剂白楚年的脸色越发苍白,愈合不了帮我弄出来,快点。

randi。兰波心疼地伸出鱼尾轻轻卷住他的身体,让小白靠在自己怀里,不会从细窄的钢梁上掉下去,嘴唇贴到他渗出冷汗的额头上,低声安慰,乖,不动。

兰波将手指抵入他齿间,食指和中指夹住了他的舌头,鱼尾慢慢缠绕到他双腕上,强迫他将双手背到身后,舒展身体露出伤口,随即喉咙里发出一阵轻柔的歌声,声线无法辨认男女,空灵冶异,和在人鱼岛上听见的歌声相同。

白楚年慢慢失了神,突然,小腹传来一阵剧痛,兰波修长的手指狠厉决绝地钻进了他小腹腐烂的弹孔中,勾住卡在肉里的弹头,迅速夹了出来。

白楚年痛到浑身哆嗦,尖牙不受控制深深咬进了兰波的指骨中。兰波轻轻皱了下眉,用拇指替他抹去了无法闭合的唇角中渗出的涎水。

轻点。不要咬到舌头la。

第244章

白楚年体内承袭了兰波一部分净化能力,但只能维持弹头里填塞的感染药剂在体内不扩散。

兰波用两根手指夹住他的舌头,让他微张着嘴,尖牙咬在自己指骨上,免得太痛控制不住咬伤自己,另一只手双指探进汩汩流血的弹孔中,夹出了弹头。

白楚年痛得浑身紧绷,僵直着身子,不受控制地咬紧了兰波的指节。

拿出来了,不痛了。兰波的手指被他的犬齿咬出了两个孔,血丝丝缕缕地渗出来,滴在他被夹住的舌尖上,与透明涎水混合到一块儿,顺着无法闭合的口角淌下来。

不痛了,好了。兰波嘴上轻声哄着,指尖却再一次探进了血流不止的弹孔里,微微弯曲指尖,将残留在血肉里的感染毒素刮出来。

难以承受的剧痛让白楚年战栗不止,充血的眼球爬满血丝,眼泪不由自主渗出泪腺,模糊了视线。

好了,弄干净了。兰波最后一次抽出手指,从装备背包里拿出医用绷带,给白楚年缠了几圈等待伤口愈合。

操真给劲儿,疼死我了。白楚年精疲力尽,头埋进兰波肩窝里,身体重量全部压在了兰波身上,微弱地呼吸,缓慢地恢复着体力。

兰波左手揽着他,免得他从悬梁上掉下去,轻拍他脊背,放出安抚信息素哄慰,发现右手皮肤上还残留着白楚年的血。

他抬起右手,举到面前端详,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流到了手心,在雪白皮肤的细纹中蔓延。

血液在掌纹中流成了一幅抽象画,兰波出神地观察着,看得有些痴迷了,伸出舌头舔了舔指尖。

淡淡的白兰地信息素和着血腥味从口中弥漫,兰波忘我地品尝起来。

白楚年下巴搭在兰波肩头昏睡了一小会儿,浑浑噩噩醒来,见兰波没动,便哑声问:你在干什么。

兰波舔净了指尖最后一块血渍,如实回答:我在和你的灵魂做爱。语调带着兴奋的余韵。

啊?白楚年疲惫地坐起来,懒懒地打了个呵欠,虎牙尖伸出来,又被薄唇遮回口中,斜眼望见兰波手里的弹头,特殊弹头刻有花纹沟壑,浓缩过的感染药剂就压缩在这些沟壑中,

破弹头你还攥着它干嘛呀,快扔了。

不扔。我会原样还给她的。打不过就掏枪,玩不起。兰波将弹头塞进了自己的肚脐里,乍一看上去像一枚闪闪发亮的银色脐钉。

兰波记仇这性格白楚年最清楚,从前有仇当场就报,现在不一样了,表面上云淡风轻,眼睛里却露着狠劲儿。

行了老婆,别气了,眉头都扭成麻花了。白楚年抬手搭在他脖颈上,把兰波搂过来亲了一口,亲他的耳根,兰波很受用,耳朵变成了尖长半透明的蓝色鳍耳,又缓缓变红,卷了卷,鱼尾尖舒服得卷成心形。

起来,先下去看看。白楚年动了动腰,枪伤已经愈合了大半,支撑身体站起来是没问题了。

兰波绕着电梯钢索爬了下去,白楚年在横杠之间横跳缓冲,灵活向下爬。

这个电梯井竖向非常深,至少向下爬了一二百米才到底,电梯坠毁在底部,一直到触底,兰波都没看见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