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2 / 2)
那玉佩触手生温,上边雕了个「雪」字,正衬着华吟出生的冬季。
花繁将玉佩掏出看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留下,等见了华吟再和他讨个说法。
睡醒以后,花繁的脑袋也清楚了些。他天性乐观,本就不会将难过的事放在心里太久。
也许华吟不是故意的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去拜访,又怎么可能事先让仆从下逐客令?
想了想,花繁又快乐起来。他悄悄地拉开破败的草木门,慢慢地退了出去,再将门掩好。
外边积雪比昨日来得厚,空中不断有鹅毛落下。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雪白。
花繁毕竟在城南长大,很快就摸清了回蓝严堂的方向。他走了好几步,却看见前边乱糟糟地有好几道足印,而更前方一些,则围了一群又一群的人。
大雪天的,怎么那么多人外出啊?
花繁眯起眼,认得那是华府的方向。他快步上前,拉过一名青年的臂膀,问:这位大哥,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啊?
那位青年吓了一跳,挣开手,道:你谁啊?
花繁露出微笑,道:我从蓝严堂走来,刚好路过这里。大哥你一看就是个好人,能不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花繁很清楚自己的魅力点在哪儿,也懂得如何善用这些来讨人欢心。
果然,那位青年眉头舒展,道:喔,华家和林家被烧了。听说之前还有好多尸体,可都被官差给运走了。
花繁眼瞳蓦地缩小。他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道:大哥,你说的是哪一家?
青年「嗤」了声,道:什么哪一家,是两家。
他上下打量花繁,道:你在蓝严堂求学,怎么连大名鼎鼎的华家和林家,都没听说过?
花繁道:是听说过,可是
他抬头往前方眺望,这才隐约看见华府、林府在漫天白雪中的焦黑残体。
他心中一紧,道:大哥,你说官差将尸体带走,那活着的人呢?
青年道:活着的?嗄,还有人活着啊?这我就不知道了。
没有活人?那么大的两座府邸,怎么可能
花繁后退了几步,朝青年一揖,腾空往蓝严堂飞去。那青年在他身后咕哝着,似是说他脑袋有病,肯定是仗着家世入学堂云云。
花繁一走进蓝严堂,就猛地将讲堂大门左右拍开,喊道:华兄、林兄,你们在吗?
他的养父花岩正在授课,见花繁进来,「啐」了一声,板起脸,道:花繁,你迟到了。
花繁肩头洒满雪花,冻得他直发抖,但他还是迎上花岩的目光,道:义父,华吟和林漓呢?
花岩皱起眉,道:说了几次,在学堂要叫我夫子
他见花繁面色怪异,便顿了下,问:那两人怎么了吗?他们从昨日未时起就翘堂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花繁呆了下,道:义父,你没听说华家和林家的事?
花岩道:怎么啦?是哪家又造出什么稀奇法器了吗?
花繁看着满室疑惑的脸,忽然有种错觉,仿佛适才见到的、听到的都是幻象。
是啊,华林两家可是全夙阑最好的法器家族,家大势大,怎可能一夜之间,就被烧毁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你猜啊(被打)
43、第四十三章:华林血案(三)
花繁刚这么想,就见一人从蓝严堂外奔来,气喘吁吁地跑向讲堂。
那人动作很快,看见花繁时已闪躲不及,直接「咚」的一声,将他撞倒在地。
呜
花繁摸着刺痛的额头,道:这位小哥,你跑什么啊?
花岩沉声道:花繁,不得无礼。
他快步走向门边,将那人扶起。
花繁注意到那人身着褐色衣衫,腰间别着一柄铁剑,正是差役的标准打扮。
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泪汪汪地站起,朝那人作揖道:花繁不察,不慎冲撞了大人,还请恕罪。
那人也没和花繁计较,只是对他微微点头,然后朝花岩作揖道:在下吴毅,来自忤纪殿。我家大人差我向夫子通传一声,说您这儿的华公子会在忤纪殿逗留几天,请夫子勿要担心。
花繁的心又沉了下去。他道:忤纪殿?华吟为什么要去忤纪殿?
那差役瞟了他一眼,道:忤纪殿的差事,不便诉于公子。
花岩有些责备地望了花繁一眼,回揖道:多谢大人相告。
那差役点了点头,转身便要往来路走去。
喂,等一下
花繁伸手抓向对方肩膀,刚开口发问,那差役便神色一凛,转身就是一道擒拿,要将花繁按倒在地。
花繁一惊,闪身往后跃去,避开了差役的攻击。
那差役许是下意识的动作,见状也是一愣,立刻收手。他低下头,抱拳道:公子,得罪了。
花繁忙道:无事,是我唐突了。
他朝那名差役一揖,道:花繁是华公子的好友,适才也听说了华家变故
他顿了下,道:我能不能与华公子见个面?
那差役瞧上去很年轻,想来才就职没多久。他迟疑了一会儿,道:公子暂且与我一道回去,再容我请示棋判大人。
当时在望云宫任职的,是「琴棋书画」四判;
而棋判,便是兼职忤纪殿掌讯的文判了。
花繁闻言,连忙点头,道:那就劳烦大人了。
那差役点了点头,径直往前走去。花繁也在示意花岩别担心后,跟上了差役的脚步。
待花繁得到入宫准证、获得棋判的允许进入忤纪殿后,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那差役将他领进忤纪殿内堂,自己则退出殿外,将门扉轻轻关上。
华兄?
花繁迫不及待地往内走了几步,便见里头摆着一把木椅,上边放了厚厚的软毯。
华吟缩在内堂角落,面色苍白,衣裳上满是黑灰、血污。他左手缠了厚厚的绷带,却隐约还有些血水渗出。
见状,花繁脸色大变,直接扑向华吟,道:华兄,你你还好吗?
华吟直勾勾地望着地面,没有答话。他的脸已经被清理过了,上边连一道泪痕都没有。
花繁小心翼翼地在华吟身边坐下,柔声道:华兄,林兄呢?他没和你一起吗?
花繁原来想着,既然华吟平安,搞不好林漓也没事。可华吟听见他说的话,身躯狠狠地震了一震,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他紧紧地抿着唇,却是不想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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