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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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寒说:报警了吗?有没有可能是绑架勒索?

殷言声:我不太清楚有没有报警, 但被绑架的可能性不大, 他们都是普通家庭工薪阶层。

李文娟与殷父都是工薪阶层, 这几年也没有什么新的房产,如果说有可能被人盯上的话, 也只是他那天给的卡里的钱。

但殷言声很快就排除了这种可能,那天路上没人, 他们也知道财不外露这件事,不太会嚷嚷地满世界都知道。

殷言声说:席寒, 我去帮忙找找。

他也曾走丢过一回,如今帮着找也算是还李文娟的情意。

如今已是下午,冬日白天天短, 过不了几个小时天就黑了。

席寒看了一眼窗子外面的天边,说:走吧,我也去。可能是那天两人开车回来遇到的事,他总不放心让殷言声一个人开车。

殷言声没推辞,两人一起乘电梯到地下车库去。

现在马上是下班时间了,路上车流量明显多了起来,殷言声坐在副驾驶上,车边景象在飞速地倒退着。

李文娟和殷父住的地方属于老城区,旁边有火车轨道,周边路线四通八达,像个摊平放的蜘蛛网,单论殷朵从学校到家就有三种不同的路线,哪条都有可能。

从公司到殷朵家里,几乎花了一个半小时,到的时候天都暗沉下来,这边是家属住宅单元房,小区里也没有什么保安,

刚把车停下,殷言声就看到了殷奶奶。

她穿着一件棉袄在小区门口徘徊,也不敢走远,只来回踱着步,脸上都是焦急。

殷言声下车之后自己走了过去,他看了一眼殷奶□□上白发,将人带到一旁的避风处:奶奶,您先回去再家呆着,阿姨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我们都在帮着找。

寒冬腊月里老人站在风口处,殷言声怕她身体受不了,到时候别说殷朵还没找到,殷奶奶又病倒,那时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殷奶奶没想到车上下来的人是她这个孙子,又听到到说是李文娟打电话,怔愣了一瞬后才道:好好好,你是个好孩子。

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已经别冻得发红,手里也没什么温度,只看着殷言声说:他们不让我帮着找,说是一会殷朵回来后怕进不了们,让我再家呆着。

可是殷奶奶抚着额头道:我怎么在家坐的住啊,我就想着来这看看,说不定一会殷朵就自己回来了。

殷言声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自己坐上车,选了一个和李文娟不同的方向去找。

席寒重新发动车,他看着殷言声小朋友扣好安全带,这才启动了车:我开慢点,你在路上看。

殷言声嗯了一声。他说:方才那人是我奶奶,爷爷去世了,她大概搬过来和他们一起住。

席寒打量了这一朋友一眼,却见他眉眼平静,没了在殷姥姥面前的柔软劲,说起话时语气也是平的,比陌生人好了一点,没什么亲近之意。

他心里能猜出几分来,也没说什么而是问道:殷朵是吧,多大?

殷言声回忆了一下说:好像是小学二年级,长头发挺瘦的,现在应该穿的是黑黄相见的校服。

席寒放慢了车速。

这里离火车轨道近,偶然有火车行驶过的声音响起,由远极近的,仿佛地面都在震动。

漫无目的地找,偶然见着一个背着书包的孩子,席寒都会看上两眼,有时还叫身边的人来看一眼,但都不是。

车自他们院子里出发,一共走了五六公里,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两人来来回回地看,殷言声电话突然响起,一看是李文娟打来的。

那边的声音含着感激,说殷朵找到了,止不住地说谢谢。

席寒敲了敲方向盘,往殷言声那里瞥了一眼:找到了?

殷言声把手机重新装在兜里:嗯,找到了。虚惊一场,多好的词,小孩没丢。

席寒声音也很轻松:那现在回去?

那就回去吧。

车沿着原路返回,经过方才的小区里的时候发现殷奶奶还站在那里,殷言声打算打个招呼离开,却见一辆车驶来,黑色的大众,车前灯闪了闪,紧接着从上面下来了三个人。

殷父、李文娟和殷朵。

衍着黑暗走来,昏黄的路灯下能听见殷父的声音,带着几分暴躁和不耐:谁让你走的?你不知道我和你妈找了你多久,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说着说着,又开始生气,带着中年男人那种粗粝的嗓音,回荡在这静默的小区门口。

他的声音如同是一枚透过玻璃的子弹,已经穿了过去,留在玻璃上的是密密麻麻的裂痕。

李文娟有些沉默地牵着女儿的手,看到殷言声了忙走了过去:今天真的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帮忙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找到殷朵。

她脸上覆着一层倦意,眉梢眼角都是遮不住的疲惫,现在却还是打起精神来感谢殷言声。

李文娟对着殷朵道:快给哥哥说谢谢。

殷言声看着路灯下的殷朵,瘦瘦的小姑娘,一直垂着头,影子在地上被拉地很长,听到妈妈说的话了才低声说:谢谢哥哥。

嗓音很干涩,是那种哭过之后沙哑的声音,和他上次见的很不一样。

殷言声说了一声没关系。

正这时,殷父又开口,冲着殷朵大声呵斥道:你哭什么哭,你自己没吭一声走出去还有理了?胆子大了啊,还学会离家出走了!

殷朵一直垂着头,这时候才抬头回了一句:我没离家出走,我出去找我的狗。

她声音不大,伴随着抽噎与啜泣,嗓音到最后已经是破碎不成调子,划着隐隐的怪腔。

那是一种太过伤心之下才发出的声音,好像喉咙里的肌肉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

殷言声顿住了,他原本欲离开的脚停了下来。听不出什么情绪地问道:怎么回事,你的狗怎么了?

殷朵满脸都是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我的狗丢了。

眼泪自眼眶中溢出,沾湿了浓密的睫毛,就顺着下巴滑下去,她哭得眼睛都肿了:我今天放学回来,它就不见了。

我爸爸说嫌他吵,说它晚上叫她哭得泣不成声,泪眼朦胧地开口:它没有,它晚上很少叫她像是被人误会,怎么解释别人也不停,那种无处释放的委屈漫延出来,到最后只是一遍一遍地说:它真的很乖,很少很少叫。

殷父看到殷言声愣了一下,旋即看向殷朵,带着几分家丑外扬后的狼狈:它晚上就是叫,邻居都说了几次了。

我们家就那么大,它吵得谁能睡着,我和你妈白天还要上班,你哥还要上学,再说了你也得为你奶奶想想,那狗吵得你奶奶睡不着觉。

这话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殷朵捂着脸说:我同学很爱狗,她说了可以交给她,我们把狗送给她就行,就等上几天就好

送给你同学?她说的话能顶事?你们就这么大点的孩子谁说话能算数,她就是诳你的。他像是找到了一个主心骨,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语调生生地扬高:你怎么这么不孝顺啊,能不能替别人想想,别这么自私。

殷朵已经说不出话来,她那么小实在是经不起一句犹如大山一般沉重的自私和不孝顺,又说服不了自己的父亲,能做的也只有流泪。

殷言声眸色沉了沉,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周身翻涌的是一种莫名的寒意,只看着殷父冷声道:狗在哪里?

殷父刚想说他怎么知道,但是看到了一双眼。

黑黑沉沉,犹如冰窖一般的寒凉,仿佛能看清他所有的谎话与借口,他在那视线之下无处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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