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夫君瞎了眼 第50节(2 / 2)
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打,动作中是满满的亲近、宠溺。
这让江颂月想起她未曾谋面的生母。
艳羡地多看了两眼,她在闻人惊阙的催促下回神,上了车撵。
路上,她藏不住好奇心,问:“大伯娘怎么只管着六妹,对三哥一句话都不过问?”
就算儿子成亲了,他们也还是亲母子,看见他穿着那么俗气的衣裳,询问、打趣,一句都没有,好生疏。
还不如与袁书屏这个儿媳亲近。
闻人惊阙不答反问:“月萝觉得府中几位叔伯如何?”
国公府几个叔伯相貌都不差,但是能力不足,一个个只能靠祖上荫蔽得了无实权的官职混日子,难担闻人世家传承百年的重担。
除此之外,大房夫妻俩尚算和谐,嫡子庶子众多,偶尔爆发出的争执,不会产生过多影响。
二房中只剩下闻人惊阙父子,关系疏冷。
三房就更差了,夫妻不和,日日争吵,严重时甚至对彼此大打出手。正是因为父母靠不住、弟妹尚小,闻人听榆才屡次来凝光院与江颂月打理关系。
几人都不能担事,以至于一把年纪的辅国公迟迟未松手,所有事情都要亲自决策。
江颂月不好点评长辈,委婉道:“难怪祖父要将你与三哥、四叔养在身边,严苛教导。”
如果闻人惊阙鲜少得见亲生父母的话,那么三哥该是一样的,因此与父母关系生疏,大夫人待他不如从小养在身边的六妹疼爱,自然就不敢插手他的事了。
江颂月想通了,又道:“祖父定是将对公府未来的所有期望,都放在你们兄弟二人身上了。”
“月萝说错了。”闻人惊阙道,“是我们兄弟四人,加上四叔。”
江颂月记起早早病故的大哥二哥,歉疚道:“是,我记错了。”
车厢微微颠簸,两人依偎着,闻人惊阙又问:“月萝可还记得,成亲前我与你说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记得。”江颂月道,“你放心,我不介意,你们府上比我想象中要好上许多呢。”
闻人惊阙轻轻“嗯”了一声。
好上许多吗?暂且由她这么认为吧。
闻人惊阙因先前的事心里有些沉重,见江颂月兴致盎然地往外看,闭上眼自我反思去了。
先贤说的对,狂妄自大要不得。
倘若他在最早发现江颂月的异样就将事情弄清楚……
……
车撵摇摇晃晃驶出一段距离,闻人惊阙的反思从身上的衣裳,绕回到昨日错过的亲吻上,痛定思痛,正在忆着睡前那个缱绻长久的亲吻,忽听一阵娇气的憨笑。
他闭着眼微微侧向声源。
江颂月见他发现了,又痴笑一声,往他肩上一扑,搂着他的胳膊道:“玉镜,你真好看。”
闻人惊阙被她这样夸过许多次。
再听她如此夸赞,闻人惊阙脑中忽闪回昨日光影,刹那间,成亲以来两人的相处,飞速在他心中过了一遍。
他恍然大悟,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想错了。
江颂月的确在银杏树上挂了写着他名字的红绸,但她喜欢的是自己的仪表、外在,而非本身的性情。
所以,他像个木偶一样沉寂的时候……比如他静心看书的模样、闭目沉睡的模样,还有前一刻闭目养神的样子,都是最让江颂月动心的。
反之,但凡他有一点主动的亲近行为,暴露自己的目的、试图掌控主动权时,江颂月对他的喜爱就会迅速降低,瞬间转变为防备,对他避之不及。
“你也好看。”闻人惊阙柔声说着。
他睁开眼缝,目光从江颂月发顶掠过,好似看到了望不见尽头的曲折前路。
太后爱设酒席宴请群臣家眷,没人敢在宫宴上触太后与皇帝的霉头,她也就从不设什么古板的规矩,向来是坐在高处,由着年轻人们尽情吃喝谈笑的。
宴席没有过多约束,不过入宴席前,世家权宦的男眷要去前面见皇帝,女眷则是直接去长岁宫给太后请安。
分别前,江颂月特意给闻人惊阙拢了拢衣裳,在他耳边叮咛:“不要随意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和茶水,不能与不熟悉的人走了,身边别离了侍卫,最好紧跟着三哥……见完圣上立刻就让人来长岁宫传信,我好过去接你……”
闻人惊阙温声应着,也叮嘱她:“若是有人胆敢欺负你……”
“除了你六妹,还有谁敢在这场合欺负我?”
闻人惊阙失笑。
这是江颂月成亲后第一次以国公府五少夫人的身份出现在人前,过往最爱给她难堪的闻人雨棠成了她小姑子,再在人前找她的茬,败坏的是她自己与国公府双重名誉,大夫人与辅国公都饶不了她。
所以,闻人惊阙的忧虑是不需要的。
让江颂月不放心的,是离了她视野的闻人惊阙。
嘱咐过闻人惊阙,她又与闻人慕松道:“三哥,辛苦你多照看着些玉镜。”
闻人慕松用他一贯覆着霜雪的眸色看了江颂月一眼,未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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