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钱,我有刀 第128节(2 / 2)
卢侍郎:“应该是天外石。”
大约就是含铁量高的陨石。林随安心道。
花一棠:“厌胜之器——是说千净有辟邪的功用。”
卢侍郎:“这与‘千般妖邪,皆可净之’前后呼应,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花一棠看了林随安一眼,弯眼笑了。
林随安明白他的意思,之前她一直认为千净是不祥之物,如今可以放心了。
千净并非不详,而是能辟邪的神器。
“这句是什么意思?”凌芝颜指着“碧绿洗之锋锐,鬼刃开,冥王临”问。
卢侍郎:“经过多方考证,卢某以为,这句说的是千净的养护方法。”
林随安:“诶?”
原来千净还需要养护的吗?
卢侍郎看着林随安的眼神有些不善了,“莫非林娘子从未养护过千净?”
林随安尴尬挠了挠脑门,“偶尔用猪油擦擦算吗?”
卢侍郎差点没吐血,指着林随安“你你你”了半天,提声高呼,“来人,取一坛满碧送进来!”
满碧是东都名酒,林随安记得去扬都的路上,商队里的老刘念叨了一路,称此酒乃为唐国第一酒,酒色清澈如琥珀,可卢侍郎的这坛满碧却是莹绿色,盛在酒盏里,仿佛一块融成液体的翡翠。更过分的是,酒坛居然还是微缩款,容量大约只有方刻装内脏瓷坛的三分之一。
“这是十年的满碧!”张少卿大奇,“想不到卢侍郎竟能寻得此酒,这——”吞了口口水,“要多少钱啊?”
“五金一坛,且每年只卖十坛。”卢侍郎不以为意摆了摆手,提起酒盏贴近千净,缓缓将酒倒了下去。
张少卿愕然:“卢侍郎你这是作甚——亲娘诶!”
莹绿色的液体明明落在了千净的刀刃上,却一滴都没流出来,酒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变作无数条细细的、璀然如荧光的溪流,沿着刀身缓缓流淌,渐渐地,被吸了进去,刀刃泛起一层诡异的绿光,发出低低的嗡鸣,好似歌唱一般。
众人:!!!
好家伙!林随安心中惊呼:这刀居然是个酒鬼!
“养护此刀,定要以十年以上的满碧,最好七日养护一次。”卢侍郎露出满意的神情,盖上酒坛,“此刀来自天外星芒,煞气极重,若未能及时养护,刀中煞气便会反噬刀主,令其心智癫狂。林娘子一定要谨记于心。”
凌芝颜吸凉气,花一棠挑高了眉毛,林随安的脸垮了。
感情千净一直疯狂散发煞气是因为没喝上酒闹脾气?!
而且只喝一坛五金的满碧,还要七天要喝一次,这、这这这这维护费用也太高了吧!
林随安颤颤悠悠伸出手,“卢侍郎,你若是喜欢此刀,不若我卖给——”
花一棠“啪”抓住了林随安的手腕,笑得明媚如春花,“不过是区区十年的满碧,花某供的起。”
林随安瞪眼:我供不起!
“哈哈哈哈,那卢某就放心了。”卢侍郎笑道,“若说这唐国还有谁能养得起千净,自然非花氏莫属啊!”
林随安:“且慢——”
花一棠:“敢问卢侍郎,千净一次要喝多少酒?”
卢侍郎:“三盏足矣。差不多七七四十九日一坛,不多不多。”
花一棠大喜:“很是划算,甚好甚好。”
林随安两眼一翻,差点晕倒:四十九天五金!一金六贯钱,也就是一天六百钱!千净一天的酒钱是她在扬都近三个月的房租!
凌芝颜扳着手指算了算,脸绿了。
张少卿撞了他一下,悄声道,“六郎啊,你之前说的那件事,要不,再斟酌斟酌?”
凌芝颜皱眉瞅了眼桌上的千净,又看了眼林随安,万分沉重地叹了口气。
第113章
花一棠特立独行的“行卷”很有效果, 自打从卢侍郎的宴会回来,他的社交圈子明显又扩展了不少,东都数得上名号的文豪名流排着队来攀交情, 每日忙得后脑勺打后脚跟,林随安虽然和他同住一宅, 但几乎碰不到面。花一棠数次邀请林随安与他同去, 都被林随安婉拒了。
那些宴会太无聊了,林随安可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她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尚未解决,哪有什么闲情出去吃吃喝喝。
偏偏无论如何闹心,脸上都不能显出半分来,若是露了怯,搞不好会功亏一篑,丢了徒弟。
没错, 这件大事就是收靳若为徒。
自打从卢侍郎府回来,林随安日日如坐针毡,压力山大,千净的养护费用对她来说简直是天价, 长此以往,由富转贫,由贫变乞指日可待。好端端的一个上古名器竟变成了烫手山芋, 卖出去吧,她不放心, 千净的杀伤力她最清楚,此等名器若是落到坏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下一任的千净之主, 必须选一个正直纯善,心性坚定之人,目前最适合的人选只有靳若。
无奈之前她撂了狠话,只有输给靳若方会送出千净,她与靳若的武力值差距太大,除非她放水,否则靳若肯定赢不了。但问题是,靳若眼力太毒,假输肯定露馅,靳若又是一根筋,不是凭真本事赢的,断不会接收千净。林随安左思右想,最好的办法还是按照原本计划收靳若为徒,卯足力气先将他培养成七七八八的高手,自己再提高一下演技,小输一下,大事可成。
如此计划着,林随安每日早膳时间都对靳若明示暗示,甚至开始着手设计训练计划,可靳若这个臭小子也不知道装什么傻,等了好几天,也不见他来拜师,急得她每晚都在房里抓心挠肝,恨不得去靳若房里抓他过来磕头。
足足等了七日,又到了维护千净的日子,花一棠虽然忙得够呛,还不忘嘱咐木夏备好了十年的满碧,早早送到了林随安的屋里。林随安看着那坛满碧,觉得心也疼、肉也疼,踌躇许久,终究还是不敢冒险,扛着桌案来到园子里,将酒坛开了封,千净出了鞘,高擎着酒盏,将昂贵无比的酒液浇在了刀刃上。
夜色浓重了,千净的刀鸣带走了鸟叫和风声,细密如丝的月光,缠绕着忽明忽暗的碧色刀光,飘飘荡荡,连接起云朵与树影,扩展到天空,弥漫至大地的尽头——
林随安蹙着眉头,幽幽叹了口气:“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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