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抛弃的前夫登基了 第63节(1 / 2)
这书生不是旁人,正是先前范奕口中那位受舞弊案牵连,无辜落榜的同乡李舟樾。
他看着眼前端坐饮茶的萧煜,视线朝下,往他腿上一瞥,双眉微微蹙了蹙。
虽说他那同乡好友范奕特意书信于他,告诉他只消他好生配合这位六皇子殿下,定能一雪冤屈,讨回公道,可虽是如此,李舟樾心下仍有些没底,毕竟这位六殿下方才自流放地归来,无权无势还瘸了一条腿,如何能与那曹国舅及太子抗衡。
若生出一点差池,莫不是会将他们这些人一道葬送。
李舟樾薄唇微抿,顿了顿,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殿下真能帮草民吗?”
此言一出,李舟樾便见萧煜抬眉,视线冷冷扫来,“你若不愿信我,现在便可离开,我绝不会挽留你。”
这沉冷如冰的声儿顿令李舟樾背脊攀上一阵寒意,他沉默片刻,蓦然站起来躬身冲萧煜拱手道:“殿下恕罪,草民不该怀疑殿下,还请殿下出手,替草民等人,替天下寒门学子讨一个公道!”
他如今能倚仗的只有这位六殿下,他错不该说出方才那种话,眼下他们如同坐于一条风雨飘摇的船上,若不信任掌舵人,只会令状况更加岌岌可危。
萧煜仍是那幅清冷的模样,看不出是否生怒,也看不出是否原谅了李舟樾,他只道:“过两日,你再托人替我办一件事。”
“殿下想让草民做什么?”李舟樾问道。
“你如今寄住的书院中当还有不少参加下届春闱的举子吧?你选一些心思不正之辈,将自己买通官员向太子进贿一事私下泄露出去,并告诉他们,通过与太子交好的七皇子殿下,兴许也能令他们得偿所愿。”萧煜抬眼看向李舟樾,定定道,“同时将那香药卖给他们,记得让他们将此香的妙用好生告知七皇子殿下,对了,还有你先前行贿时未提及的用药禁忌!”
李舟樾闻言略有些懵然,他实在思忖不出这位六皇子殿下究竟要做什么,可仍是不得不拱手,道了句“是”。
这位六殿下给他的香药名为“尽余欢”,他也不知此物究竟是从何而得,还要他变着法子献给太子。
此药是不折不扣的媚药,但并非简单的暖情之用,常是那些男人为了在床笫之间足够尽兴而准备的药。
但使用此香药时也有一个禁忌,便是与酒同服会催发药性,酒喝得越多,药性就越强。
虽看出李舟樾似有疑惑,但萧煜并未解释,只缓缓摩挲着光滑的杯壁,气定神闲道:“且耐下性子,很快便会有好戏看了。”
李舟樾眼看着萧煜盯着手中杯盏内澄澈的茶水,露出一丝浅浅的笑,不知怎的,竟觉头皮发麻,说不出的渗人。
“若殿下无旁的吩咐,那草民便先退下了。”
李舟樾低身告退,然还未出雅间,就听身后人蓦然出声。
“等等,除却七皇子,还有一人……”
二月中旬,若说最重要的节日便是寒食。
安庆帝近来身子好转了许多,今年寒食,便亲自带着太子和文武百官至皇陵祭祖。
及至归来,夜间又在御花园中设寒食宫宴宴请众朝臣。
白日皇陵祭祖之事,如今左腿残疾的萧煜自是没有资格参加,及至天色将暗,才有辰安殿的小太监请他去御花园赴寒食宫宴。
萧煜由小成子伺候着换好衣裳,拄拐行至御花园时,一下便吸引来了无数目光。自打他回来,多数时候都呆在宫中,故而不少朝臣还是头一回见他这般模样。
那些朝臣在惊诧过后面面相觑,目光各异,虽早有耳闻,可亲眼见到昔日光风霁月的六殿下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仍不免心下唏嘘。
萧煜对周遭那些善或不善的打量只作视而不见,面对前来施礼的朝臣,也只淡笑着回以颔首,态度多少显得冷漠疏离。
最后,还是十一皇子萧烁远远瞧见萧煜,起身将萧煜扶坐到了他的身侧。
不多时,安庆帝入席,宫宴正式开始。
因是寒食,不宜动火,御膳房上的都是前日就备下的冷食,安庆帝举起酒盏敬了众臣一杯后,便令众臣随意吃喝,不必拘谨。
萧煜只堪堪用薄唇触了触杯盏,沾了一些酒液,并未多喝。
他用余光瞥向太子的方向,便见七皇子萧灼和九皇子萧煊正与太子喝得尽兴,且一杯又一杯地敬他。
很快,萧煜就见那位尊贵的太子殿下神色有异,他双颊通红,眉头紧蹙,甚至额上青筋绷起,似在拼命隐忍什么。
片刻后,太子便起了身,急急离了席。
坐在萧煜身侧的十一也看到了这一幕,疑惑道:“太子殿下这是要上哪儿去?”
萧煜淡然地夹了一筷子乌饭送入口中,“兴许是内急吧。”
他慢条斯理地嚼着口中的乌饭,再抬首看去,便见那厢的七皇子和九皇子正相视而笑,笑意促狭中带着几分嘲讽。
就像是在庆祝恶作剧的得逞。
萧煜唇角亦泛起几不可见的笑意,举起酒盏复又抿了一小口。
未被流放前,他偶然得知了太子一个绝不可为人道的绝密。那时,他为帮友人调查一桩案子,曾乔装出入于京城最大的烟花之地。
谁能想到,他竟会在那里撞见了他那位自诩洁身自好的三皇兄,他自那位花魁的房中出来,面色黑沉难看。
萧煜躲在一处转角,就听随即进了房又很快自房内出来的一个婢子低笑着同一个婢子道。
“别看方才那位公子出手阔绰,风度翩翩的,敢情却是个没用的,咱们姑娘说那公子坚持了没一会儿就败了阵,他倒黑着脸走了,咱姑娘还觉有些晦气扫兴呢……”
彼时的萧煜虽与太子不甚亲近,但念及是手足,这般不齿的秘密他始终烂在心里,未曾与旁人道过一句。
但直到而今,他才察觉,原来这个秘密原是老天开眼,特意教他发现的。
既是如此,怎能不好生利用一番。
萧煜复又看向坐在那厢的七皇子和九皇子,虽不知,这两人究竟知不知晓太子的秘密,但他很清楚,往日里对太子卑躬屈膝,言听计从的两人,心底却也最痛恨他不过。
毕竟,谁愿意被人像狗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呢。
太子久久未归,文安帝正在兴头上倒是并未察觉,反是坐在文安帝身侧的皇后,看了眼太子空空的座椅,凝眉面露不安,转头对身侧的宫婢低低耳语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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